这段时间,太多事情前面可以加上这样一个前缀:人生第一次。人生第一次,相爱的人近在咫尺却碰不到。我想抱抱你我也想人生第一次,有人连轴转了五十个小时后,在工地草草吃了年夜饭,然后继续奋战。人生第一次,有人这样拜年。人生第一次,我们见到了一个恍若空城的武汉。……时间倒回一个月前,谁能想到——新年伊始,我们就要面对这样一场没有硝烟的抗疫持久战。而历练,远不止这一点。我们可以重启吗?当然无法。人生也没有返回键,我们只能继续。而在到达终点之前,我们会路过无数个不同的“第一次”。出生、入学、工作、结婚、退休、告别……这些“第一次”,连起来便是中国人的“人生图鉴”。这“人生图鉴”,由拍出了两季“催泪弹”《人间世》的团队操刀记录了下来,并交出了一个B站评分高达9.8分的答卷——《人生第一次》在中国,平均每一天,约有五万人来到这个世界。第一集,便回到最初的起点——出生。“在见到你之前,我已经开始爱你了。”可这“爱”,还是要经受一道最终的历练。镜头对准医院的准爸爸妈妈。吴丽辉,她即将迎来自己的第二个孩子。“最好是个女儿”,吴丽辉和老公在心里一遍遍默念。可,美好憧憬的前提,是先熬过眼前这道坎。顺产的过程中,最痛苦的,莫过于开指。什么是开指?开指,即开宫口,专业术语为“子宫颈口扩张”。正常情况下,女性宫颈口大约有成人指尖大小。为了方便胎儿的头部通过,宫口需要到十指全开的地步。而从一指到十指全开是怎样?一张图你就能看懂——没生过孩子的女性光是看到这张图都会被劝退。但看图说话只是纸上谈兵,真正开指时的阵痛有多痛?看看身体健壮的男士体验分娩模拟器时的表情或许能略懂一二。如果还get不到,还有两个更具象的形容——就像有人要从你鼻孔里挤出一个西瓜;或有人用尖头皮鞋不停地踢你的肚子。西医将疼痛分为10级,极限疼痛是10级,而分娩疼痛达到了9.7级。其实这些都是废话,真正的痛,只有躺在产房里的孕妇才能懂——痛到锤墙,痛到掩面啜泣,痛到浑身无力只剩不自觉痉挛般地发抖……疼痛一波接一波,吴丽辉开指的进度条却迟迟不往前拉。这种高强度的阵痛持续了两个小时后,吴丽辉终于开到了两指,可以打无痛针了。而这已经是极大的幸运。一是,疼十几个小时才开到两指的,大有人在。弹幕里,有人生生疼了56个小时。二是,在全国,麻醉分娩镇痛的开展率,还不到20%。而年的调查数据显示,美国的麻醉分娩镇痛开展率已经达到了76%。但,我们称之为“幸运”的无痛针,长这样——你们管这玩意儿叫针???此针一出,弹幕和飘飘都吓坏了……但,所谓“无痛”,也并非完全没有感觉,而是通过麻醉把疼痛等级降到4级以下。从两指到正式分娩前的痛苦打了折扣。但,总有逃不过的痛——正式躺上产床后,全程便没有什么辅助,全靠孕妇一口气撑着,一点点用力把胎儿挤出来。而这忍着痛又要用力的过程,让吴丽辉整个人意识开始模糊。一股力使出,她憋得脸通红,也意识不到要出气,直到医生过来捏住鼻子,她才猛地张口大口喘气。但,吴丽辉的顺产过程,总体算是顺利的。而有人要面临的艰难,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料——向爽,孕期27周,双胞胎。孩子不足月,大人却撑不住了。先天性主动脉瓣二叶畸形,立马要做手术。这么大一台手术,风险可想而知。手术过程中,用了各种抗凝剂,胎儿胎心可能变慢,保不住;那,手术过程中终止妊娠呢?不建议。一是孩子不足月存活率低,二是可能造成大出血,连带着大人也保不住……准爸爸王翔看起来一切胜券在握。一脸轻松地宽慰老婆:手术情况好的话,一会儿就出来了。手术当天,自己老妈在手术室前忍不住抹泪。他出声劝阻:妈,你不哭。自己背着手悠闲地踱步,嘴里嘟囔着:不操心。但一台手术,三条人命,怎么可能不操心。他念咒一般的“不操心”,是他作为一家之主,在这个无能为力的时刻,唯一能做的事情——最起码,我得有信心。手术结束,他确认了妻子平安的消息,才走到角落里撩起衣角偷偷擦了擦眼泪,卸下了“轻松”的假面。一个月后,向爽再次进入手术室剖腹产。双胞胎儿子抱出来,他仍心事重重。他凑上前去一看,心里的担子卸了一半,脸上的愁容依然没散开。抓住机会就问医务人员:我媳妇呢?得之母子平安,他这才真的笑了出来:我下半辈子不干别的了就守着他们三个人过还能干什么呢?两个孩子的名字,怀孕期间,向爽就想好了。一天做梦,她梦到《岳阳楼记》:至若春和景明,波澜不惊。意为到了春风和煦、阳光明媚的时候,湖面平静,没有一丝波澜。于是,孩子的名字就从这里诞生。一个春和,一个景明。人生初见,春和景明。孩子使劲哭,爸妈使劲笑。然后一起——出生,是第一次和这个世界见面。下一步,就是要走入校园。人生第一次,上学。在中国,每年都会有万小朋友迈进全国26.67万所幼儿园。这第一步,没那么好迈。对孩子、对家长,都是一道坎儿。每一个初次被送往幼儿园的小朋友,都难免哭得撕心裂肺,仿佛在上演一出生离死别的大戏。三四岁的孩子,身高不足一百公分,体重不足二十公斤。挣脱起来,却力大如牛,两个幼儿园老师抱都抱不住。哭还传染,一个哭,个个哭。一片眼泪的海洋。家长也不舍得。每个教室门外,都有几个扒窗户的家长。想着再看一眼,但,越看,孩子越哭。两眼含泪地看着你、喊着你,哭得心都碎了。也有人心一狠,把孩子送进教室就狠心转身走掉。但走掉之后,孩子在里面哭,妈妈在外面哭。克服第一次“分别”的焦虑,是孩子和父母都要上的第一课。很快,幼儿园第一天哭得撕心裂肺的小朋友,就都从这堂课上毕业了——不再哭得撕心裂肺,问题也回答得“有模有样”。—睡午觉的时候会不会想妈妈呀?—会的,我放在心里想妈妈
—你觉得老师怎么样?
—都不错,都蛮凶的
还第一次交到了好朋友,虽然并不是双箭头CP。
等到了大班,他们完美地适应了幼儿园的生活,甚至成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哥哥和大姐姐。
再是一年新生入学季,这些大哥哥大姐姐们就有了展示前辈功力的机会——
大班的学生偶尔会被派来帮助刚入学的小苗苗们。作为过来人,他们可以帮刚入园的小朋友缓解一下分离焦虑。
幼儿园,让他们学着融入集体。
而过了幼儿园阶段,孩子们要学习的,又多了一项——
竞争。
为了让孩子们尽快适应小学生活,老师通常会用星星作为鼓励手段。
不乱说话,一颗星星;坐得端正,一颗星星……
星星,就无形间成了小学生们竞争的一个指标。
章家有对双胞胎兄弟,左左和右右。
放学回到家,左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因为他发现,自己的星星少了。
哭了一通之后,还挺着小身板跟姥姥讲道理:
这是重要的事情
学习是次要的
姥姥听到这话直接受到了冲击:???
大人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星星,在孩子眼里,就是天大的事。
因为那是老师奖励给优秀的学生的。
因而,同桌用星星兑换了奖品,羡慕,但不说,只是在旁边嘴硬着下决心。
身体不舒服,老师联系妈妈之后让回家休息。
不行,得上完写字课再走。
生活就像一条溪流,身在其中时,我们很难察觉到其中的变化。但,变化时刻在发生。而,星星作为优秀指标的日子也很快过去了。
左左当上了小组长,他已经不在意自己会得几颗星星了。
如果这个少了几本
别人少的不怪别人
怪我
在他心里,另一个更重要的词已经生根发芽——“责任”。
只看前两集,飘飘还觉得《人生第一次》多少有些按部就班。
那些人生节点,不过是你我过往生活的再现。
清晰明了,毫无悬念。
人人都按照看似寻常又既定的道路向前。
出生,上学。然后升学,就业,结婚生子。
一步一步向前。
可,在这个偌大的有着15亿人口的国家,最要不得的,就是想当然。
但第三集,让飘飘一下子改观——
它并不只是旨在摘取大多数人人生节点的公约数,某些你我不曾触及、也未曾看到的角落里的人生,它也有触及。
这次镜头对准的是云南大山深处的孩子。
这里的孩子,过着和许多人截然不同的人生,也经历着截然不同的“人生第一次”。
第一次看父母为了生计离开大山;
第一次翻越大山去上学;
第一次,接触诗歌……
这是飘飘不明白的。
在中考、高考的语文试卷里,作文题目里多有这样一句话:
文体不限,诗歌除外。
为什么?在这个升学率和辍学率几乎对半分的地方,在这个离开大山改变命运的方式几乎只有高考这一条路的地方,要开设一门特殊的诗歌课?在教育条件越贫乏的地方,不越应该把资源和精力集中在解决“燃眉之急”上吗?
诗歌不能让他们的家从深山里搬到镇子上,也不能让他们的父母都陪在孩子的身边。
诗歌有什么用呢?
年仅十二岁的穆庆云,已经独自生活两年。
爸爸在八年前因车祸去世,妈妈为了养家独自一人在广州打工。
一个月块,连过年也不回来。
更迫切需要的,难道不是更富足的生活,更多的爱?但看下去我发现——在这些都暂时无法得到满足的时候,诗歌成了那个最有用的容器。
乖巧懂事的穆庆云,在给妈妈读完自己写的第一首诗之后,眼泪再也止不住。
原本安静的孩子,通过诗歌,找到了情感表达的密码。
这里的校长说:
哪有学校不想提高升学率的呢?
考大学不考诗歌。但,会写诗的孩子不砸玻璃。诗慰藉了那些因不确定、彷徨产生的蛮。在心里种下一朵芬芳而怀着希望的花。第三集,讲长大。
但或许,它的英文名字更为贴切。
Love,SorrowandDreaminPoems.
诗歌里的爱、悲伤和梦想。
看似奢侈,却必需。
它的意义在于——诗歌改变不了一个人的命运,但它有可能改变一个人。而这,大抵也是《人生第一次》要记录下这一个个重复、轮回的人生节点的意义。即便这个记录不能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轨迹,却可以记录下来一个个人的人生轨迹。一代代人的轮回,一个个的“人生第一次”。对这个时代而言,或许千篇一律、毫无新意。但对于走在人生这条单行线上的你我而言——每个人生第一次,都是未知的。而正是对未知的忐忑和期待,才领着我们跨越了人生中那些阴云密布的峰峦。初来乍到,请多关照↘↘↘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合集#个上一篇下一篇